第48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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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8章
◎少年以身作舟，渡洪流◎
告別無極門, 林霜似重新北上。
團聚的靈力化作振翅欲飛的紙鶴，林霜似想了想說:“哥哥，我已從無極門離開, 準備北上。暫時還不知去往何處, 傳音於你, 不必擔心。”
她說完，輕一擡手，紙鶴眨眼間飛得不見蹤影。
近來修真界詭異頻發, 林霜似騎馬北上, 已經路遇幾處鬼怪傷人事件，處理起來頗費心力，被拖住了腳步。
同樣奇怪的是, 過去這麽久，林雪如的回音遲遲未到。
往常收到林霜似的傳音，林雪如都會盡快在第一時間內傳音回來, 幾無例外。
難道閉關了？
林霜似莫名心憂，估摸著要不要先去一趟天乾山查看林雪如的現狀。
路中歇腳, 林霜似在茶棚邊下馬，牽著馬去餵了水, 坐回位子上時聽見另一桌正有人在討論北地。
“這回北地出了大事, 你可聽說了？”
“不聽說也得聽說啊，逃難的人都從北地跑到中央棲梧城了。”
“也沒說具體是怎麽回事，但讓幾大仙門派出那麽多弟子過去, 定然不會是小事。”
北地出事了？
林霜似皺起眉。
她離開鳳落城至今不過月餘, 這麽短的時間, 北地出了什麽事？
林霜似飲盡杯中茶。
北地出事, 仙門派出大量弟子, 林雪如應當只是忙碌，無暇顧及其他。
林霜似斟酌著給林雪如再次傳音，將這次的目的地定下，就選在北地出事的桐香城。
上次重金購置的陣圖還剩幾個，林霜似害怕遲則生變，打算盡快趕到北地，喝完茶就近找了個鎮子將馬賣了，就要尋無人處開陣離開。
她才要動身，聽見身後傳來推搡辱罵聲。
“從桐香城來，還想住店，誰不知道那裏正鬧著瘟疫，你是想害死我們嗎？”
原本聚攏起來圍觀看戲的人群，在乍然聽見這句話後，驚惶匆忙地四散開，離得十萬八千裏，不敢靠近。
林霜似這才看清，在客棧門前的是一對穿著整潔，卻滿身疲憊的母女。
那名母親苦苦哀求道:“孩子實在不能再風餐露宿了，您行行好，讓我們住吧，加錢也可以……”
店家粗魯打斷她:“這是錢的問題嗎？問題是你從桐香城來！桐香城的瘟疫什麽樣你比我們清楚，你行行好，保我們一條命吧！”
那名母親哭泣兩聲，抹著眼淚帶著女兒走開了。
兩人離開鎮子，走出許久，才終於找到一處破廟足以棲身。
蘇桃娘將才十一歲的女兒摟進懷裏，替她揉著腿。
小姑娘細聲問:“娘親，我們還能回桐香城嗎？”
蘇桃娘強忍哽咽道:“能的，等仙人們解決了瘟疫，咱們就回桐香城。”
母女倆就這樣依偎著。
老天的臉色說變就變，方才還萬裏晴空，沒一會兒就黑雲壓城，瞬間下起瓢潑大雨。
破廟屋頂漏了洞，不多時雨水就積起來，地上潮濕，無法坐下。
蘇桃娘只好搬起倒地的門板扔在墻邊，與女兒坐在門板上。
破廟中寂靜，雨聲催人入眠。
路途勞頓，懷中的女兒很快就進入夢鄉。
蘇桃娘迷迷糊糊地合上眼，幾乎也要睡熟。
就在這時，純粹的雨聲中混入雜音。
啪嗒啪嗒的，是雨水落在紙傘傘面上的聲音。
那聲音越來越近，連腳步聲也逐漸清晰起來。
蘇桃娘桃娘猛然一睜眼，一只腳踏進破廟中，紙傘傾斜，傘面上的水珠嘩啦一下摔進水窪中。
漂亮的姑娘將傘隨手置於水中，緩步走近兩人，平和地蹲在兩人身前。
蘇桃娘嚇死了，大氣不敢喘一下。
那姑娘卻舉起手中的油紙包，淡聲對她道:“吃些東西吧。”
“事情就是這樣。”蘇桃娘全部交代完。
“桐香城的瘟疫來的莫名，形勢又難以控制，難怪仙門如此緊張。”林霜似輕聲問:“你與令愛，一路辛苦了。”
蘇桃娘拘謹地朝她一頷首，滿眼驚惶。
林霜似告知了她自己修士的身份，蘇桃娘聽後待她十分恭敬。
“可瘟疫到底是瘟疫，你們雖然不在城中居住，卻未必不曾染病。蘇娘子，你看這樣可好。”林霜似從懷中掏出一袋銀錢，“我為你安排住處與飲食，你不用帶著孩子繼續南下。只答應我一件事，在北地瘟疫解決之前，不要離開住處一步。”
蘇桃娘警惕道:“我如何信你？”
凡人對仙門的事並不如何關心，她未必聽過林霜似的名字，於是林霜似說:“我本家是江陽林家，你若信不過我，我帶你就近尋一處林家商會，由商會為你安排，如何？”
林家商會對外的形象親善溫和，蘇桃娘軟化態度:“當真？”
林霜似肯定道:“當真。”
雨停以後，林霜似領著蘇桃娘母女兩人，重新回到鎮上。
商會已經安排好一切，只是為打消蘇桃娘的戒心，林霜似仍舊帶著她去了一趟商會，最後將她與她女兒送進屋中。
“我已囑咐過他們，每日為你們購置新鮮菜食，若有別的需要，提前寫好放在門邊即可。”
蘇桃娘千恩萬謝，林霜似只又問了句:“你離開時，桐香城是什麽模樣？”
像是想到什麽，蘇桃娘哽咽道:“那是……人間煉獄啊！”
林霜似肅然，從蘇桃娘那裏離開，開陣，傳送，一步也不敢耽誤，眨眼間就出現在北地桐香城外。
桐香城外桐樹千裏，此刻卻籠上一層陰翳的紗，極目遠眺蕭瑟肅殺之氣遍野。
林霜似辨清方向，半點不猶豫往城中趕。
桐香城已被仙門戒嚴，林霜似才遠遠看見了城門的影子，便在關卡前被兩人擡手攔下。
“桐香城瘟疫肆虐，仙門已將城內封鎖，姑娘不要再前進了。”
不遠處仙門弟子安營紮寨，正將剛從城中護送來的一批百姓送進駐紮地中。
林霜似舉劍示意:“我亦是修士，此番前來是想要幫忙的。”
左邊那名弟子道:“不知姑娘出自何門何派，修為達金丹否？”
林霜似奇怪道:“這很重要？”
右邊那名弟子解釋道:“姑娘有所不知，此次瘟疫來勢洶洶，修士亦會傳染。目前所知，只有修為在金丹及以上者，方才有抵擋之力。”
居然這麽嚴重。
尋常的疫病是奈何不了修者的，即便此人只是剛剛引氣，因其體內靈力運轉，對尋常疾病也會有抵抗作用。
林霜似說:“無門無派，元嬰。”
兩名弟子便讓開路，恭敬道:“姑娘大義，請。”
林霜似直往城內去，正要進門時，正遇見弟子領著另一批人出城來。
為首的弟子是初塵劍宗的人，見到林霜似狠狠一怔，支支吾吾地喊:“林、林師姐。”
林霜似直接道:“不是師姐了。你們這是做什麽？”
眼下疫病事宜為重，那名弟子示意另一位弟子先帶眾人去城外的駐紮地，自己與林霜似讓在一側，向她說明情況道:“瘟疫由桐香城起，整個北地都有影響。六大宗門合議，預備將桐香城作為隔離點，將所有感染疫病的人送入城中集中照顧。現在城外設立營地，則是預防其他城內居民感染。”
林霜似順著她指的方向重又望向那片營地，架起的竹棚連成片，茅草遮蔽了棚下的場景，唯剩進進出出的弟子能借之窺以一面情形。
“這麽多人，仙門如何照顧得過來。”林霜似疑惑道，“金丹弟子數目不會多，六大宗門如何打算的？”
“能有什麽打算。”弟子長嘆一口氣，“能來的弟子悉數就位，宗門已經在考慮要不要征召散修前來幫忙。”
“師……林姑娘你要是要來幫忙，可以去找音塵宗的柳弱亭，自發前來的散修都在她那裏記名，統一安排。”
林霜似說好，又問:“你見到我哥哥了嗎？”
“林師兄在城內。”
林霜似謝過她，當即就要往城中去，被對方急忙攔下。
“宗門不讓散修進入城中，你在營地稍等，一會兒集中議事，林師兄就會出來了。”
林霜似被她拉著，只能先去見了柳弱亭。
營地的搭建尚未完成，一部分人在搭竹棚，一部分人在搭營帳，一部分人正分工在空地制作所需的床具等一應必須用具。
林霜似跟著引路人找到柳弱亭時，她正在聽另一人囑咐她煎藥的事宜。
林霜似開口喊道:“柳道友。”
兩人一同轉過身。
柳弱亭見到她，並不如何驚訝，很是平淡道:“霜似，你來了。林雪如說你要來桐香城，我等你許久了。”
她身旁的女子好奇地盯著她，甚至用神識在她身邊試探，被林霜似攔下。
神識觸碰的那一瞬間，兩人心中如明鏡。
對方是元嬰期。
“這位是蘇妙嬋，散修，習符陣之術。”柳弱亭介紹完，又對蘇妙嬋道，“林霜似，散修，習劍術。”
兩人互相見禮後，柳弱亭說:“城內之事危險，皆交由宗門弟子，你就留在城外。巡防一事還差人手，晚些時候你與白盞吟一塊，整理巡邏名單。”
沒過多久，果見一眾宗門弟子從城中出來。
大多都是林霜似這一輩的弟子，也有些是輩分更大的，不過是少數。
柳弱亭立刻帶著人迎上去，眾人就在不遠的空地處交流。
“城中未染病的民眾已悉數送到城外，城內染病人數有萬數之眾，其他地方的染病者不計其數。”傅長生沈重道，“至今尚未弄清疫病來源與醫治方法。”
“城外民眾太多，我們來不及搭建足夠的竹棚，今夜會燃起篝火，暫時如此渡過。”柳弱亭也道，“已有許多散修聽聞消息後趕來相助，城外不需要太多弟子，可以分一些回城中幫忙。”
純覓朝著眾人雙手合十一拜，“小僧醫術不精，幫不上什麽忙。不過不久前小僧已收到家師傳音，家師正在處理另一件棘手之事，處理完畢後，會立刻趕來桐香城。”
天幕沈沈，濃雲蔽日。
偌大天地之中，這一眾人聚集於此，身後背負萬萬條性命。
蒼生如蜉蝣，少年以身作舟，渡洪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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◎少年以身作舟，渡洪流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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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說完，輕一擡手，紙鶴眨眼間飛得不見蹤影。
近來修真界詭異頻發, 林霜似騎馬北上, 已經路遇幾處鬼怪傷人事件，處理起來頗費心力，被拖住了腳步。
同樣奇怪的是, 過去這麽久，林雪如的回音遲遲未到。
往常收到林霜似的傳音，林雪如都會盡快在第一時間內傳音回來, 幾無例外。
難道閉關了？
林霜似莫名心憂，估摸著要不要先去一趟天乾山查看林雪如的現狀。
路中歇腳, 林霜似在茶棚邊下馬，牽著馬去餵了水, 坐回位子上時聽見另一桌正有人在討論北地。
“這回北地出了大事, 你可聽說了？”
“不聽說也得聽說啊，逃難的人都從北地跑到中央棲梧城了。”
“也沒說具體是怎麽回事，但讓幾大仙門派出那麽多弟子過去, 定然不會是小事。”
北地出事了？
林霜似皺起眉。
她離開鳳落城至今不過月餘, 這麽短的時間, 北地出了什麽事？
林霜似飲盡杯中茶。
北地出事, 仙門派出大量弟子, 林雪如應當只是忙碌，無暇顧及其他。
林霜似斟酌著給林雪如再次傳音，將這次的目的地定下，就選在北地出事的桐香城。
上次重金購置的陣圖還剩幾個，林霜似害怕遲則生變，打算盡快趕到北地，喝完茶就近找了個鎮子將馬賣了，就要尋無人處開陣離開。
她才要動身，聽見身後傳來推搡辱罵聲。
“從桐香城來，還想住店，誰不知道那裏正鬧著瘟疫，你是想害死我們嗎？”
原本聚攏起來圍觀看戲的人群，在乍然聽見這句話後，驚惶匆忙地四散開，離得十萬八千裏，不敢靠近。
林霜似這才看清，在客棧門前的是一對穿著整潔，卻滿身疲憊的母女。
那名母親苦苦哀求道:“孩子實在不能再風餐露宿了，您行行好，讓我們住吧，加錢也可以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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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名母親哭泣兩聲，抹著眼淚帶著女兒走開了。
兩人離開鎮子，走出許久，才終於找到一處破廟足以棲身。
蘇桃娘將才十一歲的女兒摟進懷裏，替她揉著腿。
小姑娘細聲問:“娘親，我們還能回桐香城嗎？”
蘇桃娘強忍哽咽道:“能的，等仙人們解決了瘟疫，咱們就回桐香城。”
母女倆就這樣依偎著。
老天的臉色說變就變，方才還萬裏晴空，沒一會兒就黑雲壓城，瞬間下起瓢潑大雨。
破廟屋頂漏了洞，不多時雨水就積起來，地上潮濕，無法坐下。
蘇桃娘只好搬起倒地的門板扔在墻邊，與女兒坐在門板上。
破廟中寂靜，雨聲催人入眠。
路途勞頓，懷中的女兒很快就進入夢鄉。
蘇桃娘迷迷糊糊地合上眼，幾乎也要睡熟。
就在這時，純粹的雨聲中混入雜音。
啪嗒啪嗒的，是雨水落在紙傘傘面上的聲音。
那聲音越來越近，連腳步聲也逐漸清晰起來。
蘇桃娘桃娘猛然一睜眼，一只腳踏進破廟中，紙傘傾斜，傘面上的水珠嘩啦一下摔進水窪中。
漂亮的姑娘將傘隨手置於水中，緩步走近兩人，平和地蹲在兩人身前。
蘇桃娘嚇死了，大氣不敢喘一下。
那姑娘卻舉起手中的油紙包，淡聲對她道:“吃些東西吧。”
“事情就是這樣。”蘇桃娘全部交代完。
“桐香城的瘟疫來的莫名，形勢又難以控制，難怪仙門如此緊張。”林霜似輕聲問:“你與令愛，一路辛苦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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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霜似告知了她自己修士的身份，蘇桃娘聽後待她十分恭敬。
“可瘟疫到底是瘟疫，你們雖然不在城中居住，卻未必不曾染病。蘇娘子，你看這樣可好。”林霜似從懷中掏出一袋銀錢，“我為你安排住處與飲食，你不用帶著孩子繼續南下。只答應我一件事，在北地瘟疫解決之前，不要離開住處一步。”
蘇桃娘警惕道:“我如何信你？”
凡人對仙門的事並不如何關心，她未必聽過林霜似的名字，於是林霜似說:“我本家是江陽林家，你若信不過我，我帶你就近尋一處林家商會，由商會為你安排，如何？”
林家商會對外的形象親善溫和，蘇桃娘軟化態度:“當真？”
林霜似肯定道:“當真。”
雨停以後，林霜似領著蘇桃娘母女兩人，重新回到鎮上。
商會已經安排好一切，只是為打消蘇桃娘的戒心，林霜似仍舊帶著她去了一趟商會，最後將她與她女兒送進屋中。
“我已囑咐過他們，每日為你們購置新鮮菜食，若有別的需要，提前寫好放在門邊即可。”
蘇桃娘千恩萬謝，林霜似只又問了句:“你離開時，桐香城是什麽模樣？”
像是想到什麽，蘇桃娘哽咽道:“那是……人間煉獄啊！”
林霜似肅然，從蘇桃娘那裏離開，開陣，傳送，一步也不敢耽誤，眨眼間就出現在北地桐香城外。
桐香城外桐樹千裏，此刻卻籠上一層陰翳的紗，極目遠眺蕭瑟肅殺之氣遍野。
林霜似辨清方向，半點不猶豫往城中趕。
桐香城已被仙門戒嚴，林霜似才遠遠看見了城門的影子，便在關卡前被兩人擡手攔下。
“桐香城瘟疫肆虐，仙門已將城內封鎖，姑娘不要再前進了。”
不遠處仙門弟子安營紮寨，正將剛從城中護送來的一批百姓送進駐紮地中。
林霜似舉劍示意:“我亦是修士，此番前來是想要幫忙的。”
左邊那名弟子道:“不知姑娘出自何門何派，修為達金丹否？”
林霜似奇怪道:“這很重要？”
右邊那名弟子解釋道:“姑娘有所不知，此次瘟疫來勢洶洶，修士亦會傳染。目前所知，只有修為在金丹及以上者，方才有抵擋之力。”
居然這麽嚴重。
尋常的疫病是奈何不了修者的，即便此人只是剛剛引氣，因其體內靈力運轉，對尋常疾病也會有抵抗作用。
林霜似說:“無門無派，元嬰。”
兩名弟子便讓開路，恭敬道:“姑娘大義，請。”
林霜似直往城內去，正要進門時，正遇見弟子領著另一批人出城來。
為首的弟子是初塵劍宗的人，見到林霜似狠狠一怔，支支吾吾地喊:“林、林師姐。”
林霜似直接道:“不是師姐了。你們這是做什麽？”
眼下疫病事宜為重，那名弟子示意另一位弟子先帶眾人去城外的駐紮地，自己與林霜似讓在一側，向她說明情況道:“瘟疫由桐香城起，整個北地都有影響。六大宗門合議，預備將桐香城作為隔離點，將所有感染疫病的人送入城中集中照顧。現在城外設立營地，則是預防其他城內居民感染。”
林霜似順著她指的方向重又望向那片營地，架起的竹棚連成片，茅草遮蔽了棚下的場景，唯剩進進出出的弟子能借之窺以一面情形。
“這麽多人，仙門如何照顧得過來。”林霜似疑惑道，“金丹弟子數目不會多，六大宗門如何打算的？”
“能有什麽打算。”弟子長嘆一口氣，“能來的弟子悉數就位，宗門已經在考慮要不要征召散修前來幫忙。”
“師……林姑娘你要是要來幫忙，可以去找音塵宗的柳弱亭，自發前來的散修都在她那裏記名，統一安排。”
林霜似說好，又問:“你見到我哥哥了嗎？”
“林師兄在城內。”
林霜似謝過她，當即就要往城中去，被對方急忙攔下。
“宗門不讓散修進入城中，你在營地稍等，一會兒集中議事，林師兄就會出來了。”
林霜似被她拉著，只能先去見了柳弱亭。
營地的搭建尚未完成，一部分人在搭竹棚，一部分人在搭營帳，一部分人正分工在空地制作所需的床具等一應必須用具。
林霜似跟著引路人找到柳弱亭時，她正在聽另一人囑咐她煎藥的事宜。
林霜似開口喊道:“柳道友。”
兩人一同轉過身。
柳弱亭見到她，並不如何驚訝，很是平淡道:“霜似，你來了。林雪如說你要來桐香城，我等你許久了。”
她身旁的女子好奇地盯著她，甚至用神識在她身邊試探，被林霜似攔下。
神識觸碰的那一瞬間，兩人心中如明鏡。
對方是元嬰期。
“這位是蘇妙嬋，散修，習符陣之術。”柳弱亭介紹完，又對蘇妙嬋道，“林霜似，散修，習劍術。”
兩人互相見禮後，柳弱亭說:“城內之事危險，皆交由宗門弟子，你就留在城外。巡防一事還差人手，晚些時候你與白盞吟一塊，整理巡邏名單。”
沒過多久，果見一眾宗門弟子從城中出來。
大多都是林霜似這一輩的弟子，也有些是輩分更大的，不過是少數。
柳弱亭立刻帶著人迎上去，眾人就在不遠的空地處交流。
“城中未染病的民眾已悉數送到城外，城內染病人數有萬數之眾，其他地方的染病者不計其數。”傅長生沈重道，“至今尚未弄清疫病來源與醫治方法。”
“城外民眾太多，我們來不及搭建足夠的竹棚，今夜會燃起篝火，暫時如此渡過。”柳弱亭也道，“已有許多散修聽聞消息後趕來相助，城外不需要太多弟子，可以分一些回城中幫忙。”
純覓朝著眾人雙手合十一拜，“小僧醫術不精，幫不上什麽忙。不過不久前小僧已收到家師傳音，家師正在處理另一件棘手之事，處理完畢後，會立刻趕來桐香城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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